超车Intel，独吞苹果芯片订单后，刘德音透露台积电下一步大计

张忠谋退休之后，过去两个多月时间，台积电股价竟飙涨了26%！甩开两个主要对手英特尔、格罗方德后，台积电的下一步是什么？新董事长刘德音上任后第一场公开演说，或许能听出一些端倪。

台积电创办人张忠谋于今年6月5日正式退休时，台积电迎来一阵景气寒风。智慧型手机销售停滞、比特币泡沫破灭，让台积股价大跌，甚至在6月底创212元的近年低点。

然而，张忠谋退休三个月后第一次公开露面，精神奕奕地在9月5日台湾国际半导体展（SEMICON Taiwan）开幕演说之后，第二天的台积电股价，竟创下268元的历史新高。

也就是说，在过去两个多月时间，台积电股价竟然飙涨了26%，多了1兆多元的市值。对台积电这类超大型股而言，这种又急又快的涨幅极不寻常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？

张忠谋出席2018国际半导体展「IC60大师论坛」，这也是他退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公开露面。（图片来源：SEMI国际半导体产业协会官方脸书）

最简单的解释，是台积电最新的7纳米制程制作的处理器，将在9月下旬，装在苹果最新款手机里头，在全世界开卖。

当然，这个利多，早在今年年初，随着制程研发顺利的消息逐一公告，外资股东、产业界就预期会发生。

但外界有所不知的是，台积不但是全世界第一家量产7纳米制程的半导体厂，而且遥遥领先。

7月底，英特尔主管在法说会承认，最新的10纳米（因为各家定义不同，英特尔的10纳米制程与台积的7纳米同级）制程产品上市时间再度延后，直到2019年底才能生产。比一开始宣布的2015年，足足晚了4年。

也就是说，过去新技术总跑在台积之前的英特尔，这回整整落后台积1年以上。法说会翌日，英特尔股价单日重挫8%。

英特尔龙头不保？

业界预期，英特尔赖以护体的「技术领先」神功一旦被破，接下来会有一连串连锁反应。

美商伯恩斯坦证券8月发布的研究报告便指出，英特尔目前在个人电脑芯片、伺服器都是垄断地位，市占率分别高达91%、99.4%。也因此，英特尔享有绝对的订价优势，产品比竞争对手超微（AMD）要贵上80%～130%。「这些日后都将面临挑战，因为英特尔在10纳米以下的摩尔定律落后给台积电，」伯恩斯坦证券指出。

其实不用等太久，8月底，超微便宣布，最新款的CPU、GPU将改用台积的7纳米制程，将在今年底上市。

这决定带来两个冲击。首先，英特尔将在明年史无前例地面临产品制程技术不如人的窘境，可能因此被超微抢走部份市场。

第二，超微改投台积怀抱，代表世界第二大晶圆代工厂格罗方德失去主要客户，先进制程面临唱空城计的窘境。

于是，紧接着，格罗方德也在8月27日宣布，「无限期延后」7纳米的量产计划。也就是说，在过去2个月之间，台积新得一个大客户，还甩开两个主要对手，在先进技术呈现独跑的状态。

三星之前也声称将在今年量产7纳米制程。但该公司9月初在日本举办的晶圆代工论坛，却透露目前在华城S3厂少量生产的7纳米制程，将仅供自家产品使用，2020年才大量生产。算来，也落后台积1到2年。

三星目前在华城S3厂少量生产的7纳米制程，将仅供自家产品使用，2020年才大量生产。算来，也落后台积1到2年。（GettyImages提供）

在半导体展里头，不少分析师、业界大老，兴奋地谈论这个新变化。

「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。现在顾客（在最先进制程）没有第二家可选了，」美国半导体市场研究机构IBS资深副总琼斯（Michael Jones）说。他在投影片放出台积电近几年在晶圆代工市场节节攀高的市占率，从2013年的49%，上升到2017年的54%。

这位半导体老将认为，当台积进一步宰制晶圆代工市场之后，对未来业绩的增长增加不少想像空间，「可能像三星在记忆体市场一样。」

此时，在晶圆代工领域已经接近一统江湖，很多人好奇，台积的下一步会是什么？

刘德音第一场公开演说的玄机

9月6日下午，台积新任董事长刘德音在半导体展的演讲，给了清楚暗示。

这是他接任董事长之后的第一场公开演说，20分钟的英文演讲，他总共提到14次「记忆体」（memory）。他一再强调，当前的人工智慧运算，有8成以上的能源消耗在记忆体，是当前半导体技术的一大瓶颈。

他在演说后，接受《日经亚洲评论》采访时首度承认，台积「不排除收购一家记忆体芯片公司，」但目前没有明确目标。

此事并不令业界意外。首先，今年初的日本东芝记忆体要出售，台积也一度陷入考虑，只是最后并未出手。

一位美系外资分析师表示，眼光长远的刘德音长期观察记忆体产业，「这是他很关切的大题目。」

「你如果放眼未来10年的蓝图，这一块不能不看，」他说。

而且，台积8月新上任的研发副总、斯坦福大学电机工程讲座教授黄汉森，这位出身IBM的半导体老将，专长就是新型记忆体。

刘德音接任台积电董事长之后的第一场公开演讲，提到14次「记忆体」，显示他对这个兆元产业的旺盛企图心。（刘国泰摄）

记忆体产业规模较晶圆代工还大，最近两年更处于「超级循环期」，韩国双雄业绩都写下空前纪录。SK海力士去年营收更一举暴冲56%，首度超过台积电。加上未来人工智慧产业对记忆体的旺盛需求，台积只要能啃到一口，都能创造高成长。

从技术层面来看，台积目前全力发展的3D封装技术，需要将DRAM与处理器在制程中紧密相叠，台积已经有自家的封装厂，如果DRAM也能在自家生产，在技术开发与良率控制都有极大好处。

从战略面而言，台积的最后两大对手──英特尔与三星，都有自家的记忆体部门。三星的DRAM、NAND Flash都是世界第一。

而英特尔则另辟蹊径，与美光共同开发出独特的3D XPoint记忆体技术，与自家处理器联卖，用于高阶伺服器。

美系分析师认为，台积会在何时、以什么方式切入记忆体产业，可能端看研发部门能否开发类似3D XPoint的创新架构，「在技术上突破，不要与三星在标准型记忆体硬碰硬，」他分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