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使胸中有正气,匿名诽谤又何惧！ —-与无名氏探讨“存储器、瓴盛及地方政府发展产业”之总领篇

来源：内容来自芯谋研究 ，谢谢。

文军从业十七年，一直未离半导体；从事产业分析十一年，秉承实事求是、客观公正的原则，正大光明且实名地写过不少点评产业观点犀利的文章。我一贯认为只要不造谣，不诽谤，实事求是，有理有据，公开实名地发表观点，在阳光下讨论产业，哪怕当时有异议或不认同，后来也会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；就算是自己错了，别人也能理解那种“爱之深，责之切”的关心。

但阳光并不能照耀每个角落。这不，7月21日，某匿名文章《中国半导体行业不需要顾文军式的专家》见于网络。该文混淆是非、偷换概念。行文更是直接扣帽子，人身攻击。或许该人士也知道黑暗见不得阳光，不敢署名发布，不敢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讨论。这是文军做行业分析师十一年来第一次受到匿名攻击。

中国半导体需不需要我这样的专家，不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敢署的无名氏随意扣帽子决定的，也不是文军说了算，而是市场和产业。作为实名发表文章过百篇的产业分析师，我尊重这位无名氏对我的指责（很抱歉该作者不以真面目真名字示人，匿名躲在网络背后，因此只能用无名氏代替）。哪怕是诽谤，哪怕是匿名的，文军表示感谢。有则改之、无则加勉。这是成长的历练，这是前进的考验。对黑暗角落里的人身攻击，文军亦不回避，更不会匿名去谩骂和诽谤。“理不辨不清,道不辨不明”，我很乐意就产业论产业，以事实辨事实，就文中相关观点进行深度讨论。

首先声明，我不认为匿名文章是文中相关企业而为。文中的相关政府、企业、企业的合作方，几乎都是业内领袖，他们的胸襟和气度，文军没有任何怀疑。并且业内的企业和政府也都愿意就产业论产业，听取多方建议，不会搞如此low的小动作。依朋友言，更可能是文军这几年快速成长，后来居上，脱颖而出，引起某个媒体人或同行的羡慕嫉妒。所以本文没有任何针对文章中相关企业和政府的意思，只是和这位无名氏就产业讨论产业。如因本文某些观点偏颇，理解失实，也请告知，文军会及时改正。此文是一篇总领，先就文中被这位无名氏颠倒是非，张冠李戴的产业观点进行简单交流。毕竟无名氏的文章错误百出，大家能明辨是非，一篇总领交流即可。后续深度产业分析才是重要任务。希望实事求是、客观公正、正大光明的讨论，能让不明真相者明白文军的观点和态度。

存储产业发展中的观点：长江存储、晋华、长鑫。

该文认为我保护紫光、保护长江存储，是因为晋华/长鑫也做存储器，动了紫光的利益。或许这位无名氏不知道，目前紫光/长江存储并没有做DRAM，只是做3D NAND Flash，紫光和晋华、长鑫并不是竞争对手！反而我对长江存储做DRAM的评价是：

事实是，今年紫光和长江存储曾经想进入DRAM领域，但相关部委和长江存储的股东讨论后，认为在Flash突破之前，在DRAM技术来源解决之前，紫光/长江存储不要做DRAM，当时我的意见也是这样，我也曾不止一次劝过紫光：要专注做好两件事，手机芯片（展讯和锐迪科）和长江存储！无名氏采用的我的朋友圈截屏中的评论是“长江存储暂缓DRAM是明智之举”。我认为在解决DRAM技术来源之前，长江存储不宜做DRAM。只要有正常理解水平的人，从这句话都应该能看出我对紫光做DRAM的态度。幸好我认为“长江暂缓DRAM是明智之举”，如果要鼓动长江存储进入DRAM领域，去和相关公司做竞争对手，那无名氏岂不是更恼羞成怒？

这位无名氏是否先对产业稍微研究下，虽然DRAM和Flash都是存储器，却是两种不同的产品，紫光/长江存储和晋华、长鑫目前根本不是竞争对手！反过来，在给紫光/长江存储建议先不做DRAM之前，相关部委、长江存储股东和我也都看到了在DRAM领域有晋华和长鑫这两个进入者，也在全盘思考，这也是我建议紫光先不做DRAM的一个原因，避免形成国内资源分散，难以统筹全局。某种意义上，我建议紫光/长江存储“暂缓做DRAM”是利好了晋华和长鑫，不知道无名氏是分不清DRAM和Flash，还是不知道长江存储目前并没有做DRAM，还是其它原因。

无名氏认为我“定点保护紫光”，对紫光之外的一概打压。那就同样分析上面我的截屏。我对长鑫的评价是：超级低调、进展迅速、DRAM成功难度超级大，但长鑫比晋华要好一点。（这是我唯一的在公开场合对长鑫的评价。因为长鑫超级低调，几乎没有新闻，外界自然不多加评论。）这个正大光明实名地对长鑫的评价，是褒是贬，不难理解吧，这也是对长鑫的“定点清除”？

无名氏的文章中提及“晋华存储器项目采取“嫁接先进技术快速起步””。这是个大新闻！目前存储器（DRAM）的先进技术、成熟技术、相关专利、知识产权主要被三星、海力士和美光三家巨头掌控，这三家巨头掌控了接近95%的市场份额。

我很兴奋，不知道晋华“嫁接”的是上述哪一家的先进技术?如果晋华真的嫁接了上述DRAM巨头的先进技术（三家任何之一都可以，当然要真先进，不是忽悠的先进，同样是DRAM，几十年前的技术和专利也会有人说是先进的），那全产业，甚至国家都应该支持晋华，毕竟这三家巨头对中国发展存储器严防死守，晋华能够做大基金、中芯国际、紫光、长江存储、鸿海等企业都做不到的事情，“嫁接来先进技术”，这是中国产业的幸事！

郑重说明，关于晋华，我之前从未写过一篇分析文章，只有最近的点评觉得晋华“超级高调，并且对资金出境表示疑惑，表示看不懂”。实在难以理解，这小小的点评，就引起该无名氏的勃然大怒，认为我要“定点清除”。我有那能力？相关公司有那么脆弱？如果我的文章能够定点清除一个企业的话，那某国军工企业早就被我定点清除了。我倒真希望有这能力呢！

存储器产业经过几十年发展和整合，目前无论DRAM还是NAND flash，只剩下几家巨无霸企业，掌控着技术专利、人才团队、产品定价、产能调配、知识产权。技术来源是制约长江存储、晋华、长鑫和中国存储器发展的重大难题！而DRAM则更难，因为DRAM更加成熟，更加垄断，技术来源更难以获得，人才团队更难以组建，也更加面临新兴存储器的挑战。半导体存储业是众所周知的战略性产业。国际上对中国全面封锁，如果不解决真正先进技术的来源问题，如何“拿来主义”？如果没有真正掌握存储器设计、制造、研发的整体团队，又谈何“吸收创新”？

关于存储器的发展后续我会单独写一篇深度分析文章，本文只是进行简单交流。

地方政府发展产业的观点：

无名氏的文章中说：“从顾对存储器的观点总结来看，他将西安三星、福建晋华、合肥长鑫等项目戴上了 “利益输送”、“政府不作为/乱作为”、“国资流失”、“控制权旁落”等欲致人死地的大帽子”。文章中指责：“他甚至呼吁“纪检部门就应该进入”，“保护党员干部”。”

且不说我有没有给上述项目戴上那些“大帽子”，（西安三星控制权本来就在三星手里，我倒希望旁落给中国呢！“利益输送”一词我何时说过？）讲到监管，我还真要呼吁：不仅晋华，长鑫，长江存储，只要是国资占大股东的重大项目，还真要加强监管。如果程序合法，纪检部门或者相关监事会就应该介入，建立完善的监管体系。纪检部门主动介入，相关监管到位。既对国资负责，又能保护干部，更是对中国产业负责！试想，每个制造工程，投资都是数百亿，涉及的采购、资金都不是小数目，这可都是纳税人的钱啊！如果监管不到位，后果不堪设想。这绝不是危言耸听！或许这位无名氏不知道产业中曾经发生的让人扼腕叹息的悲剧。如果有如果，某西部国资8吋厂的总经理，也许就不会跳楼自尽；与西安三星项目相关的某些干部，或许就不会遭受调查。这难道不令人痛心吗？无名氏说“这个呼吁难道是“置人于死地”？”（无名氏写成“致人于死地”应是笔误。）如果一个呼吁就“置人于死地”的话，无名氏也太低估党员干部的定力、廉洁、自律、胆识和对法律的敬畏了！

无名氏指责我“惺惺作态、夹藏私货”。我是不是“惺惺作态”，是不是“夹藏私货”，业内自有公论。当年我写“成芯保卫战”，看中的就是当年成芯是中国众多电源芯片公司的重要代工基地，当年成芯出售后，多少国内设计公司欲哭无泪。时至今日，8吋厂产能依然紧张，如果成芯没有出售，现在经济效益和产业意义会有多大！当年我写“武汉保卫战”，与大家一起努力，不仅留住12吋厂，为国内设计公司提供了代工产能，更为中国发展存储器产业保留了唯一的小苗；五年前与领导沟通，为产业大发展尽自己的力量，整个产业受益。我的文章观点，都在阳光下；我的所作所为，都在产业人的关注下。半导体这么小的圈子，这么多高智商的从业人员，我从业十几年，如果有“小算盘”、“私货”,业界难道能视而不见？

无名氏指责我是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，如果说“利己”，那也是我的“利”和“命运”和中国半导体紧紧地捆绑在一起，我是中国半导体发展大潮中受益的一分子！我是一个中国人，我的命运当然和中国在一起；我是一个半导体从业者，我的利益当然和半导体产业在一起。不知道这位无名氏是否是中国半导体从业者？是否是利己主义者？

十七年来，我从懵懂学生到年近不惑。与产业共成长，与半导体同命运，可以说将自己和中国半导体紧密捆绑在一起。几经周转，几多坎坷，随着产业一路走过十七年，有产业低潮时的呐喊与推动，有产业亢奋时的提醒与批评。我不是产业低潮时的逃离者，亦不是在产业发展中的坐享其成者，更不是产业热起来时的投机者。十七年来，从学习、工作、家庭到创业，我从未离开半导体。我对中国半导体深深地爱着，却被匿名攻击为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、夹藏私货、为自己捞取不正当利益”。行文至此，我满腹委屈，泪流满面。做一个简单的人，真诚的人，做实事，说真话，为产业发一些逆耳忠言，为中国半导体做一些有意义的事，就真的这么难吗？
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。时至今日，我犹记得，我的婚礼成为业内朋友的聚会场所；每年芯谋的会议上，嘉宾满座。芯谋的会议，就算是业内竞争激烈的对手，大家也都愿意同时参加。代工领域，台积电、Global Foundries、中芯、华力、华虹、武汉新芯、华润微电子等竞争对手的高层同时出席；手机芯片领域，高通、联发科、海思、紫光、大唐等竞争激烈的公司的高层亦届届出席；封装领域，日月光、安靠、长电、华天科技、通富微电，基本都是董事长或CEO来参会。如果文军不秉承公心，不客观公正，能得到业界的认可吗？

长江存储、瓴盛、紫光

关于长江存储，无名氏指责我为“长江存储和紫光的马前卒”。长江存储是国家大基金、武汉市和紫光集团出资，实际上大基金出资最多。大基金是我们国家的大基金，长江存储是国家集成电路产业发展小组领导实施的重点工程，是国内唯一做3D NAND Flash的IDM公司！作为一个中国人，作为一个中国半导体坚定的支持者，作为一个希望国内存储器产业崛起的分析师，支持一个国家出资占大头的、国家集成电路小组布局的中国企业，何错之有？

无名氏还指责我“全然不顾自己一贯标题党的作风”，我写文章十一年，作品在网上随处可见，我的文风，是不是标题党，大家自有判断。无名氏还指责我“更加不打自招的是，顾在并购前就未卜先知，不断吹捧长江存储的并购预期，暂停后他又自作聪明地认为长江存储将来还是会并到上市公司去，这种涉及企业最高机密的操作思路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”。我不知道我何时吹捧过“长江存储的并购预期”，我的朋友圈对大家都开放，微博文章也都是公开的，我是站在阳光下的，我是在产业人的时刻关注下的，何时说过“长江存储的并购预期”？无名氏也有我的朋友圈，喜欢截屏，为何不把这个截出来呢？至于未来，大基金也好，紫光也好，当然要有退出渠道，当然要去上市，当然要借助资本平台的力量，我想不仅仅是我这个具有十多年经验的产业分析师，一般的业内人员也都会想到这点！稍微有产业常识，稍微用头脑分析，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，这也算最高机密？我的产业十大预测，写了这么多年，每年成功率都超高，也是靠最高秘密？

关于瓴盛，后续我会再单独写一篇文章。国内企业与国际企业合资，我们到底付出什么，得到什么，这个必须严肃讨论。无名氏指责我“将中低端一棍子打死，逼迫中国企业盲目追求“高端”的言辞，不知道置半导体行业的发展规律于何地。”如果无名氏觉得中国企业应该做中低端的话，那就更应该鼓励国内企业和国际企业合资做高端啊！到底是谁的逻辑混乱呢？中国企业当然要做“高端”，但也应该是坚守“中低端”后再去“高端”。现在如果合资做超低端，中国企业的根据地都没了，谈何中高端？

如果说紫光/长江存储/展讯或者某些企业因为我的文章受益的话，那是因为我为产业而呼吁，他们作为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的同向者而间接受益。试想，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发展了，手机芯片的龙头企业展讯和存储器的龙头企业长江存储能不受益吗？

上海产业发展

无名氏指责“顾在微信上把上海半导体产业的结构调整说成是“产业凋敝”、“就悻悻然说上海要被半导体制造所抛弃，说到底，还是为了出口气，表忠心罢了。”

说到上海产业发展，文军颇有话说。十七年来，我读书在上海，工作在上海，成家在上海，创业在上海，家庭在上海，公司在上海。很快，上海将超过我的家乡，成为我人生中留守最长的城市。上海不仅是我的第二故乡，更是我的家庭、事业和梦想所在。我对上海的爱已经深深扎根于心底，对上海半导体产业的情更是深深嵌入在内心。创业以来，不止一个地方政府希望我去当地发展，给与优厚条件，我都婉言谢绝。坚守在上海，就是因为对上海这份深深的爱和沉沉的情。

这几年上海半导体产业发展确实问题很多，让人感慨。文军带着对上海的感情提出了许多观点，给到了时任上海市市长，也得到了他的认可。最近我对上海产业的评论，在这位无名氏眼里看来是“指责”，但作为海纳百川的上海市，相关领导“闻过则喜”，都欣然接受我的观点，并且采取了很多措施。甚至邀请我参与了上海很多产业发展的规划、布局。就在几天前，负责领导还要求我不要讲好话，要保持一贯的风格，要继续为上海产业发展提意见，提建议，甚至把我介绍给主管领导。上海这几年都在直面自身的问题，毫不讳言在半导体产业发展上的弊病！正是因为对自身存在问题的正视，正是因为对不同意见的采纳，才有了去年以来上海产业的突飞猛进：500亿基金成立、华力二期启动，中芯上海二期启动！

宰相肚里能撑船。这位无名氏不要低估了上海市领导的胸怀，也不要低估了其它地方领导、政府领导的心胸。包括晋江的领导，我们都进行了坦诚的交流，晋江的领导也都很愿、很想听到全面的建议，而不是恭维的奉承。顺便提醒下这位无名氏，华虹不是华宏，把公司名字写对，这是对企业最起码的尊重。

在文章的最后一段里，这位无名氏提到了“阳光博弈”:“构建一个良性健康的市场秩序，让资本、技术在政策、法律、制度和公序良俗的框架下阳光博弈，至关重要”。看来无名氏也知道“阳光博弈”。产业发展要有不同角度、不同声音。确实需要“阳光博弈”。“君子，当光明磊落”！只有在阳光下才能写出阳光的文章。文军以前是，现在是，未来也将是站在阳光下，行不更名、坐不改姓地写文章，亮观点，表态度。

结束语

某公众号还跟风撰文，污蔑我”上面有人”，认为背后有人给我撑腰，更令我哭笑不得，百感交集。回首往昔，文军出身于农家，家境贫寒，无比艰辛，坎坷曲折。他乡求学颠沛流离，初入社会穷困潦倒。有过生活的艰辛，有过工作的困惑。有过濒临失业的痛楚，也有过找到自己心爱职业的喜悦，所以对分析师这个职业更加倍感珍惜。十多年寒窗苦读，十多年奋斗打拼，靠自己的勤奋和运气才有今天。自己深知十多年“客观、公正、独立”口碑的建立不易，但毁掉或许只在瞬间！所以每篇文章都是反复推敲，斟酌再三，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口碑。因为口碑才是文军和芯谋研究的立身之本。

十七年来，对半导体初心不变；十一年来，对分析师衷心未改。我拒绝了做投资，拒绝了多地设点拿政府资助，拒绝了诸多诱惑，坚守在产业分析师的一线。对产业的这份爱和情，一直维持到现在。时至今日，大家还能看到我每周安排满满，不停奔波。就是因为时刻告诉自己：在中国做咨询难，民间的咨询公司更难。自己出身贫家，没有任何背景，必须靠自己的勤奋，靠自己对企业的认识，靠对半导体的情怀，靠对产业公正客观的分析才能立足。

但使胸中有正气,匿名诽谤又何惧！这几天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，接到太多朋友的电话、微信和鼓励。患难见知己，大家给我的鼓励和支持文军铭记在心。也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支持，业界的认可，文军依然会奋力前行，继续和中国半导体同呼吸，共命运！最后以刘禹锡的《浪淘沙》来结束这篇文章：

莫道谗言如浪深，莫言迁客似沙沉。

千淘万漉虽辛苦，吹尽狂沙始到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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